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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夢/彩虹橋02

#18年出的本子放出,隨緣看看

#現代AU/平行時空





「好想要女朋友啊——」

原本以為又會嚷嚷著「功課寫不完了啊」、「想跟家人借錢去買最新出的遊戲」之類無關緊要的閒話、然後因為沒有人回話而早早結束牢騷的同級男生,在這一天冒出了這句話。

「啊,我也想!聽說隔壁班的XX同學已經有個校外的女朋友了,而且長得很可愛!」

「真好……校外的女孩子,肯定跟我們班的女生不同生物吧,軟綿綿的——」

也許是正巧說到了感興趣的事情,一起做掃除工作的幾個男生開始熱烈的討論了起來。

王馬小吉正巧將提來的水桶放到負責拖地的同學前面,便見他擱著拖把在聊天,聊著聊著手中的拖把也跟著隨之起舞,像是迪士尼電影裡的灰姑娘一樣。

小學時候的男女處於對抗狀態,不斷的徘徊於較量與爭執之間,所以與其說是情愫,不如說半點樂於要與之和平相處的心情都沒有。

但上了國中之後,兩方的性徵都開始發展開來,漸漸的,兩邊的力量落差越來越大,而男生這時候才意識到女生的存在,再加上電視的渲染力,自然能讓這些國中男生生起思春情。

「那邊的男生們,快點打掃,不要說些有的沒的!」

「反正那些軟綿綿的女生也不會看上你們啦——」

不出意外,這一番並不是壓低聲音的言論引來了周圍女生的反駁,不如說在裡頭討論的人裡頭就有想要說給她們的想法在。他們聞言,手上起碼都開始重新拿起掃具,但仍然有意無意的隨口說了幾句。

「好啦好啦,妳們最好也學學那些女生,不然要沒人要哦?」

「不用你們管!」

看著女生們本來是要放學留下來繼續聊天幾句,但被他們氣的索性背起書包離開了,他們便簇成一團嘻嘻哈哈的再笑一會。

「王馬同學呢?已經成立了個很厲害的組織的人應該跟我們想的不一樣吧?」

跟他同班的其中一個男生將下巴抵在了掃帚的柄端,輕笑問道。

「哎?」

「我也好奇,畢竟是王馬同學嘛!」

被對方那麼一提,其他人也開始將王馬小吉的人包圍起來,睜著期待的目光看向他。

那也難怪,因為王馬小吉對這個班來說,就是所謂的「王」。

他的外型並沒有到特別搶眼的地步,所以剛入學,他就像其他不特別奪目的同學一樣安分的做自己分內的事情。直到文化祭,苦於籌劃的幹部們突然聽到了班裡傳來的一道聲音。那句話如同惡魔的呢喃,又像是天使的救贖。

「如果把所有權力都交給我,我可以讓這個班變成全校營業額最高的班級。」

班上的同學仍舊記得當時站的挺直的他——臉上露出了似在盤算什麼的笑容、平靜說話的他。

「那麼,你們願不願意相信我呢?」

於是,自文化祭結束之後,王馬小吉的待遇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了。

文化祭有了他的策略而得到人氣第一;體育祭時有了他的智慧而以細微差距得到總成績第一名;期中考有他的安排而全員及格。過了好陣子之後,他便徹底攏絡了全班上下幾十人的心。

據說他在外頭有成員一萬人以上的秘密結社,但沒有任何人懷疑王馬小吉而就這麼相信了。他就是擁有如此的聲望。

甚至有傳言說,他之後會進入那個天才雲集的希望之峰學園也不為過。

王馬小吉思索了一下措詞,片刻才咧著嘴笑道。

「啊哈哈哈,不過我應該也沒有餘力去跟哪個人交往吧?」

「啊,說得也是呢。感覺要管理那個秘密結社就要費好大的力!」

大概是糊弄過去了。王馬小吉在心裡吁道。

「——糟了,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真的——我們快點收一收,在下雨前趕緊到家吧!」

王馬小吉在同班的男生紛紛拿著自己的掃具放回掃具櫃而離開自己身邊時,走到了窗邊將水分子凝結而成的霧面抹了一塊,在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同時,也看到了在自己倒影的臉上,有一大片厚重的雲層正緩緩的往這裡靠近,原先的晴空也像是被髒水給打翻,漸漸染上了青黑色。

接著他打開了窗子,將手中那盆如同曇天般顏色陰沉的髒水倒在了正下方的花圃上,而潑了下去之後才想起來,等下就要開始下雨,也沒有澆花的必要性了。







王馬小吉今天忘記帶傘了。

而看來,與他一起留下來做掃除工作的同學也沒有帶傘,手上除了書包以外什麼都沒帶,只是以匆匆的腳步一一離去,嘴上還不斷的喊著聽都聽不懂的瘋狂口號。

他想著大概沒有人能依賴,只好也跟著像是無視頭頂那片天似,像平常一樣邁出通往回家的熟悉之路。

而他的無視或許是惹怒了老天,一道震耳欲聾的青雷仿佛落在耳邊炸開了,他下意識的抬起頭,而天空也不負他的期望,一滴像是珍珠般輕盈透明的液體落到了他的眼瞼旁。

似是前兆般的雨滴,像鋼琴曲裡用來鋪墊的序曲,而頃刻間,進入了主曲的天空熱熱烈烈的灑下了傾盆大雨,受到熱情洗禮的王馬小吉連將書包擋在頭上的時間都沒有,便判斷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雙腳使勁的邁了開來。

從逆向吹來的風讓他吃了點沙子,無法前行的狀況有些苦惱,他至少以手臂擋住襲面而來的砂石,等到過了風頭,他才拍掉身上的葉子,吁了口氣。

雨水像厚重的針貫穿了他,打在他露在衣服外頭的肌膚上,而後鑽入細孔化在了他的體內,他慢慢感覺力氣被奪了去,便放棄了現在立刻回到家的念頭。

雨勢如此急促,那走的大概也快。他想道。

他踏出了並非通往自己家的腳步,成為今天路途中的唯一變數,憑著平時的記憶拐進了個巷子,他記得不遠處就有個神社,在那邊待著等雨停綽綽有餘,也不用像在便利商店裡一樣去在意別人眼光,是個很好的選擇。

每一次踩進了水裡,飛濺起來的水花都會沾附在褲管上,從中央處擴散來的深色水漬混雜著泥土的顏色,變得混沌不堪,洗衣服的話要費點勁了。

在想著這種無關緊要的閒事時,他已經越過了鳥居,在屋簷比較厚重的地方稍做休憩,直到站定不動之後,方才跑動時產生的燥熱感才一瞬間湧了上來,加上因為被雨水浸濕了個透,身上的衣服全貼在了肌膚上,悶熱的雨水與煩躁的汗水交融在一塊,讓他覺得自己現在跟身處火山口沒兩樣。

他抖著自己因為浸過水而加重的制服,想著乾脆一鼓作氣脫下來算了——

「嗯啊?!」

王馬小吉下意識的把解開的釦子重新釦了回去。

他趕緊往發聲處一看,只見建築物的轉角處好像有什麼東西,一與他對上目光就抖了一下縮了進去。王馬小吉心下不妙,也不管方才極力要接觸燥熱情況的心情,直接踩著不安的步伐往轉角處看了過去。

——手上抓著背包的少女以膽怯的目光往他那裡看去,身上的制服代表了她是附近女子學校的學生,半濕的朱紅色前髮勾到了耳後,水份仍舊不斷的沿著鬢角往下滴落,背包上掛著的飾品是個像是巫師帽一樣的東西。

這個時候應該裝作沒看見,還是應該搭話?

如果他一直待在原本的地方,那應該能裝作沒看見,但既然現在都對上眼了,也不能就這麼當隱形人對待過去。

正當王馬小吉還在思考要怎麼開話時,對方便顫著語氣開了口。

「抱、抱歉,咱只是希望能借一下空間能夠躲雨,不是有意要侵犯汝的空間的!」

哈啊?

「那個、妳說什麼?」

「汝、汝是貍貓化身成的人吧!就算汝想再怎麼騙咱,也已經來不及了!」她每說一句話,肩就抖了一次,從身上落下的水珠子也越來越多,「就算別人看不到,但咱也能從汝身上的葉子知道的!」

這人到底在說什麼……

他摸了摸頭頂,的確摸到了光滑且有紋路的東西,不禁恍然大悟,大概是方才被風吹的黏上去,之後也沒有好好撥掉的關係。正想把它撥開,但卻忽然想到什麼,玩心大開,便重新壓住了頭頂上的葉片。

「既然被妳發現了,那我就不隱瞞了……」他將雙手環抱在胸前,以嚴肅的目光回望向她,「我有允許平凡之輩如妳進入此地嗎?」

「所以咱都說過抱歉了…!」她面露委屈,撇著嘴低聲道。

「道歉有用的話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吧?」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索性轉移話題,說道,「再說了,咱可一點都不平凡!」

「呢嘻嘻——那不平凡的地方在哪裡呢?」

「其實咱啊,是世界有名的魔法師哦!」

「哇——好厲害好厲害——」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能是美國總統呢。王馬小吉嘴上掛著迎合的笑容,而後在心裡腹誹道。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那話語下的敷衍,反而昂起了下巴,傲然的表情展露無遺。

「啊,但是,這個世界應該是沒有魔法的吧。」

她的神情一頓,像是被鎖在了相機的快門之中,定格不動,好半晌,才抖著身體,驕傲的神情逐漸塌下,取而代之的是蹙起的眉角。她不服氣的喊道。

「咱說有就是有!」

「啊啦啦啦,那如果妳有魔法,現在立刻讓天空放晴吧。」

王馬小吉臉上奉承的笑容依舊不減幾分,此刻反倒看上去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在。他頭也不轉的,食指指著上頭陰鬱不解的天空,說道。

聽到這話,答不上話的少女氣勢才逐漸被澆熄,好陣子才結結巴巴的辯解道:「咱……咱現在MP不足,沒辦法使用那麼高等級的魔法……」

「啊咧——難道不是藉口嗎?畢竟妳根本沒有魔法,所以也辦不到吧?」

「咱有!」

「那妳實際來表演一下不就好了?」

本來他是想要刁難她,讓她知難而退,露出不知所云的神情而被他駁倒,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她聞言便露出了一副瞭然的微笑,將手上的書包靠在了身後的牆壁邊上,從裡頭拿出了某個黑色的物體,而直到她將那東西完整的抽了出來,他才看清了她手上的是一個像是巫師帽的帽子,就如同她書包上掛著的吊飾一樣。

她嘴角仍然掛著自信的笑容,不疾不徐的將巫師帽戴在頭上,眼神已經不見方才對他的怯弱,像是換了一個人,只剩下了對自己的自大狂妄。

「不過啊,要咱表演的話,魔法棒跟斗篷也不能少呢。」

他為了不暴露心中的動搖,仍然咧著嘴笑道:「但是,這裡沒有吧?」

「那咱就自己變出來吧。」

「哎?」

少女說著便拿下了頭上的巫師帽,正當王馬小吉依舊搞不清楚狀況的蹙起了眉角,她的右腳便向前滑了一步,而後掀了起來。

她的腳步開始繁複的舞動了起來,她一面跳著舞,一面輕巧的轉著圈,他的目光放在她的雙腳上不放,頭都不自覺開始有些發暈了。她的每一腳觸地,都在石鋪地上留下了水漬。他發現到她每一次轉圈,回來到同一面時,腳下全踩在同一個水漬裡。

這要練習多久才會每一步都精準的在同個點上啊……他不禁嘆道,但他方浮現這想法時,她便喊了一聲「好了」,他聞聲抬起眼來,只見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帽子戴回頭上,而手上也拿著造型奇異的魔法棒,身後的斗篷從她逐漸鬆開的指中展露在他的面前。

即使他很快的收起驚訝之情,但少女仍毫無遺漏的將之納入眼中,並以其為糧食,露出了更為自信的目光。

「怎麼樣,汝該相信了吧?」

「嗯……」

與其說是魔法,這感覺倒像是戲法之類的東西吧……他困惑的思忖道。

但這遲疑的態度似乎惹來了少女的不滿,只見她瞇著眼睛不悅的道:「汝什麼意思啊!」

少女將魔法棒往他那裡一指,兩者之間只距離幾公分不到,他原先的重心放在了前頭,現在反倒有些不穩,眼見差點就要碰上了那根棍子,他便伸出了後腳,緩緩將重心移向了後頭,整個注意力都交在了如何不動聲色的轉移重心,於是在自己臉前炸開的聲響便把他嚇的怔在了原地。

他扶著牆,好陣子才緩過了神色,只見距離鼻尖只剩下幾厘米的地方迸現了一叢黃色小花,即使離的這麼近,王馬小吉仍然除了雨天時的泥土味外什麼都聞不到,所以那個花十之八九是假花。

「喀喀喀——被嚇到了吧?」

她得意的輕笑起來,方才的說不定只是她的演戲,不如說從哪裡開始是演戲,哪裡才是她的認真,王馬小吉已經分不清了。

從她帽子上飛了出來的鴿子,在她的指尖停駐下來,牠快速的擺動頭部,盯著他的雙眼正不斷的眨眼。如果是假的那也太過逼真,這毋庸置疑是真的。她順著鴿子潔白色的羽毛,在牠的翅膀上頭輕啄了一下。

「不過真可惜,現在這天氣還不能把汝放出去呢。」

他應和道:「畢竟天氣很糟糕啊。」

「而且牠的羽毛會變得不再潔白。」她闔上了眼楮,「但是,如果這樣的雨下個不停,那牠就會失去了自由,也會就這麼餓死。」

「啊啦啦啦,那真是太糟糕了,該怎麼才好呢?」

「那就由咱們這邊來、主動的讓雨停下吧。」

他困惑的偏著頭,對上了她緩緩睜開的雙眼,像是裝載著笑意的絳紅色瞳仁從被鴿子遮住的半張臉中露了出來,他才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聽不見雨聲了。

「去吧,鴿子先生。」她敞開了她的懷抱,讓原先被她束縛住的鴿子,讓牠回到了空中,而他的目光也隨著鴿子的身影游移到了上頭,「貍貓先生也往後頭看去吧,絕對會是很美的景致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一點懷疑也沒有,循著她的指示轉過了身子。烏雲依舊沒有完全褪去,但泛著鵝黃色的夕日卻把那陰鬱的天色給重新壓了過去,在那相接之處,劃過了一道橫跨兩端的、色彩斑斕的橋。就像落在雲端那裡遠不可及的地方,但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觸碰。

「忘記告訴汝了,咱會的不是讓天空放晴這種俗氣的魔法,而是在天空放晴之後讓彩虹出現的魔法。」

她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平靜之中又透著她的幾分傲氣。

「因為咱借用了這裡來避雨,所以就給汝施一個魔法作為謝禮吧。」她哼聲說道:「咱們魔法師中流通著一個魔法,被施了魔法的人,如果心中保有虔誠的愛情,在雨過天晴彩虹乍現之時,便能搭上彩虹,走到喜歡的人身邊,並與其獲得一生的幸福。

「——所以咱給汝施上這個魔法,希望貍貓先生能夠跟喜歡的貍貓小姐一起得到幸福。」

王馬小吉怔了好半晌,才想到什麼似的扭過頭,想再看看她的臉。

但是那裡已經沒有任何人影了。

她方才立足的地方仍然留有水漬,但除此之外,她的身影,她的書包,她的帽子,她的手杖,都已經不見蹤影了,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王馬小吉摸了摸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的,頭上已經沒有葉子了,他重新背好背包,重整了心情,背著餘暉映射離開了神社。

然後路途終於重新回到了正軌上。







「王馬同學!」

隔天一早,王馬小吉便發現自己只是低下身將書包裡的筆盒拿出來這番工夫,他位子的外圍便已經擠滿了他班上的男同學們。

「啊啦啦啦,怎麼了嗎?一大早就這樣。」

「聽隔壁班的朋友說你昨天放學跟外校的女生在說話是真的嗎?」

「聽說講話時的距離很近!」

「聽說還抱住了!」

「好像還有接吻吧?」

「超級色情的吻——」

這傳聞都傳到哪裡去了……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答哪邊的話,只能乾笑著說道:「嘛,事實是如何呢——」

「咦——王馬同學又這樣賣關子——?」

「總而言之,外校的女生是怎麼樣的呢?」

不知道是誰問了這麼一句,而周圍的人也像是被問到了核心,一齊停下嘰嘰喳喳動個不停的嘴,很有默契的一同往他那裡看去。

「嗯……」他抱著胸,像是思考了很久,片刻才開口道。

「——感覺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眾人聽聞,都一起困惑了起來。

「好抽象。」

「不愧是王馬同學,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概念。」

「不過王馬同學好像很開心呢。」

被說好像很開心的王馬小吉,正一面哼著小曲一面蹬著雙腿。

如果能夠再見面的話,他會忍不住的期待,對方會再帶給她怎麼樣的樂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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